李阳用疯狂激情舞出生命的精彩
本报记者 王笑园
有人说他是当代猛人;有人说他是英语狂人;有人说他是善于炒作的商人。新东方的掌门人俞敏洪说:他的活力和精神是中国人不灭的榜样!
曾经在单位的报告厅见过他。那时李阳站在高高的讲台上,带领我们一帮英语菜鸟们扯着嗓子喊英语。两个小时后,他就旋风般地消失了。
8年后的今天,坐在我面前的李阳似乎变化不大,仍然是T恤衫、牛仔裤、寸头,没有任何皱纹的脸上架着一副无边眼镜。但若仔细观察,他前额的发根已隐露出星星白点。
我们的话题便从他的白发开始谈起。伴着清明节的细雨微风,四十年的人生,在李阳的滔滔讲述中斗转星移,并被他不断挥动的手一段段地倒撅回去。
从失败走向胜利的转折,用了120天
李阳籍贯山西,出生于新疆乌鲁木齐。父母是上世纪60年代的大学生,毕业后志愿支援边疆,在那里生下了他。小时候,李阳学习成绩很差,不管什么考试,名次在班上多是倒着数,所以父母总是骂他,而且发起火来口不择言。“蠢”、“笨”、“猪”,就成了他幼年的代名词。
上高中以后,进入青春期的李阳性格更趋反叛,他开始留起长发,流连于街头巷尾。一次考物理,因为不会做题,他便趁老师不备溜出了课堂。此事轰动了整个学校。读高三时,李阳对学习已完全失去了兴趣,几次准备退学,只是在父母的压力下勉强读完了高中。高考的时候,因为是在新疆,分数线比内地少两百分,李阳沾了新疆人的光,以学校倒数第二名的成绩,考上了兰州大学工程力学系。但是,走进大学以后,他的成绩在班上仍是垫底。大一、大二,他就有13门课要补考,而英语总是要连续三次补考才能过关。当时兰大规定,学生旷课70节就要被开除,但李阳很快就旷课100节,两次差点被学校开除。
那时的李阳也不甘心,他在日记本上经常写道:从明天开始,从今晚8点开始,从元旦凌晨零点开始……重新做人!可是他的“开始”总是不到三天就结束了。
到了1988年,李阳又下决心痛改前非。为了防止自己再次退缩,他邀了班里一位学习最刻苦的同学立下军令状:每天中午吃完午饭后,在校园角落——烈士亭,大声朗读英语。从此,不论刮风下雨,无论大雪纷飞,每天中午,两个身影准时在烈士亭出现。他们朗读了十多本各类原版英文书,涉及流行口语教材、美国历史、总统演讲以及大量科普方面的文章。
四个月后,奇迹出现了,在1988年大学英语六级考试中,李阳一鸣惊人,获得了全校第二名的成绩。之后,他又在全校英语演讲比赛中一举夺魁。
从此,李阳一发而不可收,为了多听多练,他在床上拉起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帘子,每天下课后就躲在帘子后面听磁带,一听就是好几个小时。为了节约钱买书和磁带,他每天不吃菜,用辣子和大蒜加馒头吃,创造了全校一个月才花两块钱菜票的省钱纪录。
成功就是苦干,天才是重复次数最多的人
大学毕业后,李阳来到西安电子研究所工作,但学英语的狂热不减。在他上班的路上,有一段灰尘飞扬的土道,别人到这里都是掩鼻而过,而李阳舍不得这段时间,仍边走边背英语,到单位时,总是一副土地爷模样。
1992年,李阳南下广州寻找机会,因英语出众,他被特批调入中国第一家省级英语电台——广东电台英语台当播音员。很快,他又被广州电视台看中,被邀请到那里主持英语新闻节目。当时李阳已成为广州身价最高的口语翻译之一,一天的口译费高达8000多元钱。
但是才干了两年,李阳又突然辞职,下海了。他租了一间办公室,成立了李阳·克立兹英语口语推广工作室。工作室只有三个员工:他妻子,他妹妹,他自己。当时他们三人是这样工作的:每人承包一座大楼,背着资料逐层发放。那时人们的学英语热情分外迫切,往往发到十一楼,七八楼的电话传呼就来了。李阳就在十一楼回七八楼的电话,在十五楼回十二楼的电话,三个人跑一天,到晚上,上百人的一个班就办起来了。
一次,李阳父亲到广州出差,“工作室”全体成员去看望老人家,三人皆躬背负重而行——每人都背着一大包资料。
创业艰难。为了给自己坚持的力量,有段时间,李阳特意把办公地点安在了殡仪馆旁边。每天早上看着窗外,他就对自己说:“看看这些死去的人,我拥有完整的身体,健康的精神,无穷的机会,我还要什么?”
李阳白天上课,晚上辅导,深夜还要编写学员第二天要用的教材,每天最多只能休息三四个小时。有几年时间,他几乎每天都在演讲,有时一天演讲三四个地方,最多时一天讲五场。长年累月的超负荷讲学,导致他的嗓子长期充血,常常一觉醒来奇痒无比,他吃点药后再上讲台。
勇敢面对自己,不断挑战心理压力的极限
李阳的英语培训,一开始就和学院派的专家教授不同。他认为中国聋哑英语的症结,不是英语知识学习的不够,而是口语技巧训练得不够。为此,他结合自己突破英语的亲身经历,创造了疯狂英语学习法。其法则是:疯狂地说,疯狂地练,疯狂地喊。此外,李阳还旗帜鲜明地提出了“英语是说出来的”的革命性理念,并编撰了多种与之配套的教材,到处推广。
李阳和他的疯狂英语立刻引起了媒体关注。1994年,中国青年报刊登了李阳和他的疯狂英语,在全国百万英语爱好者中引起强烈反响;两年之后,中国日报报道了他的疯狂英语,李阳开始名扬海外。1998年,在北京团市委、北京人民广播电台、北京青年报和北京四十多所高校团委的联合邀请下,李阳来到北京讲授疯狂英语,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在故宫举办万人大型讲演的人。2000年,李阳首次应邀出访日本做疯狂英语讲学,尔后又到韩国和香港,掀起了亚洲疯狂英语的学习浪潮。
成功给李阳带来了众多的头衔和荣誉:他是2002年世界杯足球赛形象大使;北京市英语顾问;中国十大超级讲师;2008北京奥运会志愿者英语培训总教练;他还是中国一百多所中学、几十所大学的名誉校长。他被评为当代青年用知识改变命运的杰出典范;全国十大新锐人物;最具梦想家气质的青年俊杰;还被聘为《青年文摘》形象大使。
成名之后,李阳的身价水涨船高。他的一场讲演,少则收入几万,多则十万二十万,再配合他的教材在全国热销,“疯狂英语”给他带来了滚滚财源。
发达之后,李阳在番禺给自己买了大别墅;为兰大母校捐款;在全国各地捐助希望工程;成立了李阳疯狂英语教育基金……
名利双收的李阳,已站到了世人眼中人生的巅峰。但是,巅峰之上的李阳,无限风光的李阳,并没有收获更多的轻松和快乐。
十多年来,李阳喊着一口疯狂英语闯江湖,一直单枪匹马,没有人能与他比肩而行,那种孤独感如影随形。单一的口语传授,面对着近年来外语培训市场的品牌化、多样化,竞争的白热化,疯狂英语还能“疯狂”多久?一种焦虑感总是挥之不去。加上儿时的自卑感留下的阴影,使李阳一直饱受抑郁症的困扰。碰到要出席重大活动时,这些症状就会来个总爆发:肠胃痉挛,肚子里倒海翻江。此时,他的习惯动作就是冲进洗手间,狂吐一阵,把胃里的东西吐空了,再强自镇定登场。
2002年李阳被邀请上春节晚会,他的节目是带领一帮群众载歌载舞讲英语。李阳不会歌舞,一想到要面对亿万观众,又是直播,他就怕得要命。临上场前,跑到洗手间吐得一塌糊涂,最后自己也不知是怎么登台演下来的,效果还出奇的好。
这就是李阳的非凡之处:面对挑战,不管他怎样地害怕,怎样地想逃避,怎样接近精神崩溃的边缘,最后他总是能战胜自己,坚持下来。
疯狂英语的转型,是“忽悠”还是“灵魂洗礼”?
近几年来,人们发现李阳的讲演风格在变。除了高亢激越地领读英语之外,还融入了一些感恩励志的内容。李阳认为,学英语没有捷径,需要持之以恒地学习,要让孩子将这项枯燥的学习进行到底,就要激发他们的斗志,激发他们强烈的学习动机。所以,用一种震撼心灵的方式,给他们以深刻的灵魂洗礼,这比带他们不停地高喊英语更有作用。
这是一个网民的描述:“一番简单的介绍之后,李阳重新安排了现场的座位,他让所有在场的老师坐在会场的中间座位上,学生围坐在老师的两边。他号召全体学生向老师深情地鞠躬;他指挥现场所有人,举起双臂做阳光普照的动作;他鼓励学生讲出母亲最让自己感动的一件小事;让每个人张开嘴大声地喊出‘妈妈我爱你’。他富有磁性的声音,有力的动作,太有激情和感染力了!平时那些桀骜不驯的学生们都乖乖地配合着他的指令,时而大声朗读,时而弯腰鞠躬,时而泪流满面……”
李阳的灵魂洗礼式讲授方式,也引起一些网民的争议:“这种体验式的学习过程,行为艺术化的教学模式,学习英语的效果怎么样?是否跟传销一样,只是在未创造足够价值的情况下给人洗脑,忽悠人掏钱呢?”
面对网民的质疑,李阳满不在乎。他说:“我在30岁以前,一直是个自私自卑自闭的家伙,而且还特别记仇,在学校时有谁骂过我,我都记着,总想找机会报复。我的第一次婚姻因此土崩瓦解。”现在,虽然他已是拥有四个女儿的父亲,李阳的婚姻生活仍充满了碰撞。他和他的美国太太时常争吵,甚至还有肢体冲突。但是李阳说,他已经在慢慢改变。起码现在,和太太发生冲突之后,他会给对方一个Sorry;圣诞节来临之际,他会放下一切,带着妻儿去美国看望岳父岳母;回到北京父母家中,进门后,他会轻轻叫一声爸爸。而这一切在几年前,李阳说:“是绝对不可能的。”
近些年来,为了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,李阳接触了大量的宗教作品,并渐渐懂得了感恩,宽恕和珍惜。他把自己的改变带进了演讲。李阳认为:懂得感恩,懂得珍惜和宽恕,才会具有粉碎一切障碍的动力,才能不断超越自我。
李阳说:“这不是忽悠,是我在疯狂英语讲学上的一个突破。我不会因为听到一些非议而改变。”
与其说是转型,不如说是李阳在疯狂英语中融进了自己对人生新的理解和感悟。
“总是把脸朝向阳光,你就不会看见阴影。”
这是海伦·凯勒的一句名言,也是李阳最喜欢的一句话。多少年来,李阳一直把它挂在自己官方网站的扉页上。
当然,李阳不是太阳,也不是完人。我们要警惕把一个人神话的倾向。但是,李阳用他的疯狂英语,给了我们一种力量,一种和我们的生命意志情感血肉相契的力量。如果你身边有这样的人,你至少有这样的可能:变得和你现在不一样。
生命就是站在坟墓上的舞蹈,谁有激情,谁有毅力,谁就能舞出最后的精彩。这就是疯狂英语的创始人李阳,给我们的最大启示。
(via 深圳特区报)